歇斯底裏吼完這句話的楚司源，紅著眼睛扭頭跑，那傷心極了的模樣，看的某寶寶直樂。

“呀呀呀呀，自作孽不可活喲～”

“少年，看在你今天這麽淒慘的娛樂了本寶寶一把的份兒，本寶寶大方的寬恕你幾天的時間，給你時間去找海東青。”

“當然，本寶寶還是要收利息的，從現在開始起，你什麽時候找到海東青，以及送到本寶寶面前的那天結束，本寶寶要幾只海東青，聽明白了嗎？”

“也是說，你花了幾天找海東青，我要多少只海東青，辦不到的話——”

瞅著那張黑的不能再黑的臉，以及被楚司源給撕扯的萬分狼狽的沈少年，夙淺臉那燦爛之極的笑容，更是笑的跟個小太陽似的奪目。

“眾叛親離什麽的，很有意思喲～，尤其是你後面還有一只——”

她沖著表情簡直不能看的沈少年揚揚下巴，示意他朝後看去。

在他不遠處的後方，站著一個一身黑衣錦服的少年，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襄王的義子韓亦諶。

“喲～，晚好呀～”

一點兒都沒芥蒂，沒心沒肺沖著韓亦諶打招呼的夙淺，讓狼狽萬分的沈少年胸口不停的起伏，終是從他那張一向彬彬有禮的嘴裏吐出了一個字。

“操！”

聽到那個操字，不遠處的韓亦諶挑了下眉，意味深長的看了夙淺一眼。

這人，不論何時何地，都有把人給氣瘋，跟氣到失去一切氣度跟理智的本事。

“宴會不好看？跑這裏來吹風？”

站在郁郁蔥蔥瓊樹下的韓亦諶，晃著一把純黑色的扇子，似笑非笑的望著假山蹲著的人。

月光明亮，星光璀璨，整個禦花園並不是一片漆黑，而是被四面八方掛著的燈籠給點綴的像一片被螢火蟲飛舞的夢幻花海一般，很是唯美而寂靜。

而最亮的那片燈籠下的假山蹲著的人，在這一片朦朧的美景卻是最奪目的那一個。

哪怕現在的她並不是她曾經擁有的模樣，哪怕她現在的那張臉不及她曾經容顏的十分之一，可是無論何時何地，她的那雙眼都是最為突出，最為醒目的。

也是因為那麽一雙眼，他才一下子認出了她到底是兀還是她自己。

這樣的獨立分明，這樣的清晰可見，這樣的讓人無法混淆與辨認不出，是他曾經最痛恨的一點，甚至到現在還是這樣。

韓亦諶攥了攥手，眼眸裏湧起了一些黑氣，那樣翻湧而濃烈的黑氣裏，纏繞著深可見骨的痛苦與恨意，那恨意像是一杯烈酒一樣，燒的整個禦花園都開始滾燙與辛辣。

被那樣眼神註視著的夙淺，歪著頭，與韓亦諶的眼神對視。

而韓亦湛在看到夙淺望向他的雙眼時，完全不打算有任何閃躲，那麽直盯盯的看著她，讓她看到他眼裏的情緒。

“你——”

夙淺總覺得那樣的眼神，與那雙眼睛，好像有點兒似曾相識，在她快要認出那雙眼睛的主人到底是誰的時候，一道紅衣立在了她的面前，隔斷了她與那雙眼睛的註視，夙淺眨了下眼，看著出現在她面前的樓若今，挑挑眉。

“幹嘛？”

“都說了別看他，看我，我他好看！好看的還不是一點點！”

沈君瑜：“……”

韓亦諶：“……”

二人的神色有些微妙的望著，大言不慚說自己別人好看的樓若今，像是頭一次才認識到，蕎唐最為年輕的少年丞相，竟然還是一個如此自戀之人。

雖然，呃，他長的確實別人好看。

可是一個男人長的女人好看，他還挺自豪不成？

若說以前樓若今並不太喜歡他這張臉，或者說是十分厭惡的話。

那麽現在，他真心是感謝自己的這張臉了。

因為，或許小娃子自己都沒有覺察到，她自己停留在好看或者可愛的事物的目光，要不好看，或者一般事物的目光要長一些。

像有二只貓在她面前臥著的話，她的目光會停留在那一只幹凈可愛的貓身，而另外一只有點兒臟，或者不可愛的貓，她連看都懶的看一眼，如果她心情很好的話，她不僅會看，還會動手擼毛的。

嗯，這種事情他有看到過的。

所以，他立志要做一只幹凈，可愛，漂亮的，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公貓！

啊呸！是男人！

他要是把外頭的那些妖艷賤貨都給下去的話，小娃子放到他身的目光會越來越長，直到最後移不開，他一定會讓她知道，外面的野花野草，都沒有他好，這才是他的最終目地。

在此之前，他會忍，很能忍，算不能也必須忍！

於是，志向十分遠大的樓丞相，在對某寶寶微微抽搐的表情，默默的伸手遞來一小盤五顏六色的羊羹到她面前。

“給你吃，新口味，一定好吃。”

某寶寶在瞅見那像是會發光一樣的羊羹後，表情瞬間一亮，伸手去接。

可是——

拽了一下沒拽動，拽了二下還沒拽動，拽三下還是沒動。

啥情況？

不給吃不成？

她瞪了瞪眼，瞅著面前一本正經，眼神卻一下一下的斜過不遠處的韓亦諶，且還帶著某種渴望的廚子，瞬間秒懂。

不僅秒懂，還扯出一個發自肺腑的微笑臉。

“你長的真好看！”

“嗯，我也這麽覺得。”

聽到滿意回答的樓丞相，唇角一勾，松開手，還十分體貼的拿出一雙筷子塞到某寶寶手裏，表示，滿足了。

……把這極為不要臉的一幕給看在眼裏的二個少年，表情略顯扭曲。

一個很是不要臉的裝模做樣，一個很是一本正經瞎說大實話的裝模做樣，他們要說這二個人不愧是能處到一塊兒的人嗎？

真是，絕配了！

韓亦諶瞥著夙淺那樣子，心下生出一種很是不爽的情緒。

他唇角一動，冷冷一笑，似是想說什麽，可是耳邊卻閃過一道冰冷的罡風，那罡風是貼著他的耳朵刮過去的，連一點兒多餘的動靜都沒有，可是耳朵卻火辣辣的疼，隱隱的有些鉆心。

韓亦諶的眼眸猛然緊縮，極乎是不用思考的崩緊了身體，做出了防備的姿勢，可是卻沒有迎來第二波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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